老张端起酒杯猛灌一口,酒液顺着花白的胡茬往下淌。
他盯着杯底残留的酒沫发愣,突然冒出一句:"再有五年就六十了,这心里咋跟揣了只活兔子似的?"对面老李夹花生米的手顿了顿,没接话。这话题太戳心窝子,他们这代人哪个不是嘴上说着"退休就享福",背地里都在偷偷犯嘀咕。
木工房的老王头最近把阳台改成了工作间。那地方原先堆满孙子的旧玩具和过期的保健品,现在摆着刨子、凿子、砂纸架。他每天雷打不动要进去待俩钟头,就为听刨刀划过木料的沙沙声。街坊笑他老来俏,他抹把汗嘿嘿一笑:"年轻时在厂子里天天车零件,那会儿就惦记着啥时候能给自己做个小板凳。现在总算能把当年的手痒给治治了。"木屑在阳光里打着旋儿,倒像是把三十年前的念想给刨出来了。
图书馆角落常坐着个戴老花镜的瘦高个。他面前永远摊着本《红楼梦》,书页边密密麻麻写满铅笔字。管理员认得他,就是那个总来还过期杂志的机床厂退休工人。有回好奇凑近看,发现书缝里夹着张八十年代的新华书店小票——这本书竟然买了三十多年才真正翻开。老头儿发现被偷看也不恼,指着"好了歌"那页说:"年轻时觉得是酸文假醋,现在读着读着,倒像是在唱咱们这代人的命。"
公园晨练队伍里新来了个打太极的倔老头。别人都穿雪白的练功服,就他套着件印有"安全生产标兵"字样的旧工装。起先连野马分鬃都做不利索,现在能带着三五个老伙计在梧桐树下推手。有回下大雨,大伙儿都散了,就他还在那儿慢悠悠比划。问他图啥,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:"厂子里赶了半辈子生产进度,如今可算能按自己的节奏活一回了。"
城郊农家院最近换了租客。新来的老两口整天在院里忙活,又是搭葡萄架又是砌鸡窝。房东偷偷跟村里人嚼舌根,说那老头儿在市区有套三居室不住,非要跑这儿当农民。有次路过看见老头儿正蹲在地里摘茄子,裤腿卷到膝盖,活像个老把式。他捏着刚摘的茄子跟老伴显摆:"瞧瞧,这可比当年车间里车出来的零件水灵多了。"夕阳把老人佝偻的背影拉得老长,倒像是长在了这片菜地里。
小区快递站最烦那个爱买酒的老头。隔三差五就来取包裹,不是绍兴黄就是杏花村。有回快递员没忍住问他买这么多酒干啥,老头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:"存着等六十大寿那天喝。年轻时要开车不敢喝,后来查出来脂肪肝不让喝,等到了六十岁,看哪个龟孙还能管得住老子。"说完自己先乐了,露出两颗锃亮的金牙。
二手车市场最近有桩趣事。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主顾非要给SUV加装副电瓶和折叠床,销售员劝他不如直接买房车。老头儿一瞪眼:"你懂啥?房车那叫旅游,咱这个叫流浪。"后来才知道,这老爷子年轻时是跑长途货运的,退休前最大的念想就是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溜达。现在改装好的车里贴着张泛黄的中国地图,上面用红笔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路线。
老年大学电脑班最用功的那个学员总坐第一排。他笔记本上记满如何开网店的步骤,连老师都纳闷这岁数还折腾电商干啥。直到有次课间看见他笨拙地往网上传木工作品照片,才明白老头儿是在给自己那些手工玩意儿找知音。他的店铺至今没成交过几单,评论区却经常有陌生人留言夸他榫卯做得好。老头儿把这些留言当宝贝似的存在手机里,逢人就显摆:"瞧瞧,天南海北都有人懂行。"
这些即将跨入六十门槛的老伙计们,表面上都在按部就班地过日子,背地里却都揣着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算盘。有人攒钱等着换假牙,有人偷偷报名考摩托车驾照,还有人把孙子的旧课本都收着,就为等退休后重新学英语。他们这代人经历过粮票换馒头的日子,也赶上了互联网的浪潮,如今站在人生的另一个路口,反倒比年轻时更清楚自己想要啥。就像老张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:"前半辈子活得像头拉磨的驴,后半程总得当回自己的主子。"说这话时他正往农家院的墙上挂老照片,相框里那个穿工装的年轻人,正隔着三十年的时光冲他笑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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